普陀山之早餐

规矩守时的人品素质，决定了我和妻子宁可我等人、绝不人等我的行事做派。说好了早6点准时到集合地点上车出游，我俩凌晨4点就起床了。这不是因为我俩老年痴呆，而是因为与我俩同处一个单元另外两个卧室内分别挤住着三男三女、合计还有6位萍水相逢的散客。虽说这个单元里有着两个卫生间，但所谓的两个卫生间里也总共只有两个水龙头及两个马桶。可以想见，仅仅这8个人口轮流使用水龙头洗刷、轮流上马桶方便，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很快解决的。我们不提前一点，不为着别人多考虑一点，着实也是个现实问题啊。

此时，蒙蒙细雨飘洒开来。早餐店里，两位女士其中一位正在煮着稀粥、另一位招呼我俩就坐。店里还有一位年纪稍长的男士，见雨势有增无减，他就麻利地搬一张小圆桌到店门外的路旁，小圆桌上支起一顶大大的雨伞，一摞摞待售雨伞、雨披码放到小圆桌上。

“可以吃早餐了！每位10元。”一女士说着就分别给我俩每人一碗稀粥、每人三个小馒头（三个合计不超过1两）、每人一个水煮鸡蛋，然后是多人合用的咸菜丝一碟。

“听说你们这里住宿特别紧张，预定床位都很困难的？”我边吃边套话。

“不算紧张，”另一位正在烧水的女士回答：“你们再多的人，这里也能安排。因为整个小区内家家都是家庭旅馆。”

我再问：“这普陀山岛上共计有多少户、多少居民呢？收入来源呢？”

我俩正吃着早餐，陆陆续续有游客途径餐店而不入，好像直接奔集合点去了。他们为什么不进来呢？我没把疑惑说出来，而是善意提示：“你们做生意也不吆喝啊？”

“没有那个习惯。”店方如是说。

“要不你们可以把每天的住宿费用提高10元／人，然后就说早餐免费。”我进一步说教：“这样一来，原本不来吃早餐的不也就不得不过来啦？”对方以沉默作为对我的回应，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对我的话入耳入心了。

不过，我倒是还有醉翁之意的：“说到住宿费，你们这里现在的价位是……”我用拖长音，意在让对方主动接茬，可对方竟无一人搭腔。无奈，我只得再放钩子：“是不是每天50元／人？”

“没那么多！”终于有一人沉不住气而脱口应答。

“是40元？”我抓住机会顺杆爬。

“？”店内三个主人齐齐地给我三个默认的表情。片刻之后，才有一位女店员弱弱地反问一句：“他们收你们多少啊？”

“每人、每天（其实也就一宿）100元！”我不假思索。

店内三个主人又齐齐地给我三个含义颇深的“！”的表情。

直至我和妻子早餐毕，我付钱的时候，才只有三位散客彳亍着边向我俩打探边犹豫着是否要进来落座就餐。许多其他的游客呢，基本都是没把这餐店放在眼里……

我和妻子提前半小时率先到达集合地点，许是也有早到的游客由于来过多次、此时找便宜的摊点购买大饼油条去了。这是在我俩之后第二批来到集合点的一对张家港籍夫妇如此解释说的。这对张家港夫妇自备早餐，那丈夫告诉我说：“我去年已经办理退休手续了（看来与我同岁），由于我们家在农村，妻子没有工作。我呢，由于退休金不到2000元／月，因此还得继续到私企上班增加点收入。这次是利用双休才和老伴一起来做二日游的。因此早餐费用也就能省则省了。”

我说：“我和妻子每月退休金合计6400元，原则上妻子的收入支付吃喝，我的收入支付玩乐，当年收入必须当年用光。因为明年还有明年收入，说不定还会继续增调退休金呢！”

眼见得那对夫妇羡慕不已，我说：“其实，我也是企业退休的。我的退休金之所以略显得高一点，原因有二。一是我的缴费年限44年了，二是我退休前多年都是按照封顶数缴纳养老保险的。现在，我仅仅是在用我以前自己上缴的份额而已。”

我们团队的游客三三两两到得差不多了，出发的钟点到了、直至过点了，就是还缺5号组合（一对夫妻）还迟迟不见踪影。导游开始不断地安抚躁动的团友，实在等不及了，导游就电话催促：“5号组合，5号组合！请问你们在哪啊？还在排队等着上厕所啊？好的，现在终于轮到进厕所了？好的，我们等着，请你们也抓紧吧！”

5号组合终于在大雨中等候已久的众目睽睽之下出现了，“我们还要去吃点大饼油条！”他们随即又消失在雨中人们的视线里。待5号组合中的男性嘴里叼着大饼油条一路奔来、一路口齿不清地吆喝“她就来了、她就来了”时，时间已经从约定的出发钟点延迟了整整一个小时，大家伙儿却还在雨中的伞下或雨披的裹挟下，还在翘首以盼5号组合的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