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记

嗯，没错，她来这家饭馆做钟点工。

今天餐馆里的人好像并没有她一开始想像的那么多，但后来来吃饭的人又都像是成群结对的，沉重感开始油然而生，她肃然起敬。

显而易见是对父子的九号饭桌上，严肃的父亲一语不发，坐在一旁的儿子也正一头栽在碗里，不吱声，悄悄的伸手夹起碗里的米饭直往嘴里送，父亲严肃，也像在气头上，皱着眉却又一个劲儿的把热气腾腾的红烧肉推给儿子，但此刻饭桌上也唯有沉默，儿子的吃饭声淹没至极。

小奴，八号桌来客人了，快去点菜！

好的，这就来。

老板急促地呼喊她，刚送饭到九号桌的她又忙着寻声走到八号桌去招待客人，而九号桌父子的眼神也同她的身躯一起过去，落在了两个女人身上因为最近天气转冷，女人们厚厚的羽绒服把她们裹得严严实实，待取下围巾后露出脸来，才看到是一个挎着眼睛的女人，镜片上的雾气遮住了她的眼，双手叠放在嘴唇边在不时的哈气，这天儿，真叫个冷。

两位好，需要点什么吗？她快步跑向前，深怕怠慢了客人。其中一个女人也闻声后，脸上挤满笑说，姑娘，菜单看一下可以吗？

嗯，可以。

女人接过菜单，有点傲慢的，在大致的把菜单翻了个遍后，继而却又从第一页翻了起来。

姑娘，你们店里都有什么特色呀，贵点的。女人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她觉得有点不适，女人华丽的外表下一张有点不符气质的脸，有点吝啬，语气也没有刚进门时的坚定，眼神里还带着些许飘渺，没有对着她说却实在提问她，她犹豫了一下，分别看了下两个女人，没有定睛，便答道，毛血旺，酱蹄子，红烧肉。。。都是我们店里的招牌菜，看您需要？她顺手指向挂在墙角位置的推荐单，消费大概在一盘100左右。女人抬头，定睛一看，嘴角微微颤抖了一下，哦，不，我们吃不了那么多。而这时，坐在一旁的眼镜女拿手向上推了推挎在鼻梁上的眼镜，不免皱一皱展开的眉心，开始附和道对，我可吃不了！

那鱼呢？店里有什么鱼啊？女人转头再看向她，眼神和她有了几秒的定睛后也只是向她瞥了一头，继而翻看菜单。

酸菜鱼，多鲍鱼，蝶尾鱼，秘制鲈鱼。

停下，停下，那就来个秘制鲈鱼吧？

怎么样？女人把话头放在眼镜女身上。

眼镜女看了看菜单，又看了一眼女人，心里仿佛跌了一个踉跄，答道，别了，就不要来那么花哨的了。

来来来，就上秘制鲈鱼，别的不要了，姑娘，我们就要它了！女人手舞足蹈。

诶，等会儿，不要秘制鲈鱼。眼镜女看着女人，伸手拍了拍女人，我来点。眼镜女一手夺过女人手里的菜单，但女人的眼神仍没有离开菜单，趴过去和眼镜女一同翻阅。

她看着，听着，踌躇满志，不知道该不该划掉记在菜单上的秘制鲈鱼，她寻声问你好，秘制鲈鱼还要吗？她的话语有点轻，来，这个，家乡炒合菜！眼镜女的话止住了她的话头。

女人探过头去，嗯，没错，就上这个菜，姑娘，这个合菜，应该有多种菜炒合而成吧？不知是因为她的语气太过于轻没能听到，还是她们太过急了，嗯，是的，家乡炒合菜里的成分是有多种。

我们今天是该好好吃一顿了！还有就是在来盘凉菜，有小碟吗？就那种小碟的份量来上一盘。女人打发着她，她拿着记菜单，将家乡炒合菜的菜名写下，也没吱声的划掉了秘制鲈鱼。

女人们的聒噪声压得她有些喘不上气来，两个女人走了，可八号桌上的饭菜却好似没怎么动，她不知道两个女人为什么会有如此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