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他爹

在我们昌邑，流传着一个“牛爹”的笑话，听我给大家讲来。

说的是牛老汉的二儿子考上了大学，牛老汉老辈里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没几个识字的，出了个大学生确实是喜事，喜事归喜事，但就是凑不齐学费，家里凡值钱的东西能卖的早都卖了，只有那头使唤了多年的黄牛没舍得卖。这头牛可是家里的命根子，拉车耕地全靠牠，又能干又好使唤。眼瞅着快入学报到了，一家人急得火烧火燎。

牛家好不容易出了个大学生，说什么也得叫儿子上学，实在没法子，牛老汉一咬牙，决定把牛卖了，折凑学费。

吃罢早饭，牛老汉牵着黄牛一步三叹，恋恋不舍地来到昌邑大集牲口市上，牛老汉流泪，黄牛也流泪。黄牛长得威武健壮，毛发油亮，在牛市上十分打眼，一连好几个问价的，牛老汉都说不卖不卖。赶集的人弄不明白就里，说这老汉有病吧？该不是脑子叫牛踢了？

眼瞅着快晌歪了，赶集的人陆陆续续地散去了。牛老汉狠了狠心喊道：“卖牛唻！卖牛唻！！”潍河东岸小张庄张老汉早就瞅上了牛老汉的这头牛，两人的手在袄袖子里捏来捏去，好半天方才成交。张老汉付上钱牵着牛心满意足地走了，牛老汉又撵出老远，说道：“俺牛好营生唻，瞧好使呗！”

第二天一大早，牛老汉听到“哞”地一声，打了个激灵，诧异地喊道：“咱牛怎么回来了？”一家人急忙跑到门外，一看，果然是张老汉牵着黄牛找上门来，吵吵着要退牛。

牛老汉纳了闷了，问道：“咋了？”

“咋了？您这牛没法使！还好营生唻！”

“不可能！”牛老汉斩钉截铁地说。

“您这牛是喊也不走，打也不走，啥活也不能干。”

牛老汉一边说着“不能！不能！”一边对大儿子说：“快套车！”

大儿子熟练地把黄牛套上车，回头对牛老汉说：“爹，咱走不？”

还没等牛老汉发话，黄牛便拉着车走开了。牛老汉止住牛，得意地对张老汉说：“你看看，谁说这牛不好使？”

张老汉似乎有些明白了：“哦！原来您这牛叫爹才走啊！”

“怎么样？牵回去好使吧。”

“俺看还是算了吧。您这牛可真牛，架子也太大了吧，不叫爹还不走！俺买牛是为了拉车耕地揍营生的，可不是买个爹供着。俺看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牛家人好话说了一筐箩，张老汉就是死活不松口：“您就是说破了天，俺也不能买个爹！”执意非退不可。没法子，牛家只得悻悻地把钱退给了张老汉。

原来，牛老汉与大儿子多年使唤这头牛，儿子在前面牵着，黄老汉在后面赶着，每次套好车或犁后，儿子便回头问牛老汉说“爹，咱走不？”牛老汉便说：“走。”时间一长，这牛形成了条件反射，一听叫爹就走，别的指令就什么也听不懂了。

牛老汉没法，只好忍痛将牛卖给了胡屠户，尽管比在集上多卖了200元，牛老汉回家后还是病了一场。